华海市的六月，天气慢慢的开始闷热，如同一个巨大的蒸笼，让这座国际大都市的节奏都似乎慢了半拍。但在城市之巅，建国集团的董事长办公室里，冷气开得十足，将一切燥热隔绝在外。

  ，这位年近七旬的商界传奇，正独自一人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，俯瞰着脚下如积木般林立的楼宇和川流不息的车河。他亲手缔造了这片商业帝国，从一个一穷二白的小子，到如今执掌着市值千亿的庞大集团，他的一生，本身就是一部波澜壮阔的史诗。

  然而，此刻他的脸上，没有成功者的意气风发，只有一丝难以掩饰的落寞和疲惫。岁月不饶人，满头的银发和眼角的皱纹，都在无声地诉说着他已不再年轻。妻子在十年前因病离世，偌大的别墅里，除了几个佣人，便只有他孤零零一个身影。

  他有7个子女，三儿四女，个个都顶着“李家”的光环，要么在集团担任要职，要么自己在外开公司，或者嫁入豪门，生活得光鲜亮丽。在旁人眼中，无疑是人生赢家，儿孙满堂，福气延绵。

  可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，这种福气，有多少是冲着他的钱来的。每个周末的家庭聚会，子女们总是带着精心准备的礼物前来，嘘寒问暖，孝顺得无懈可击。但总觉得，那一张张笑脸背后，似乎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薄膜，客气而疏离。他们谈论的，永远是公司的项目、市场的动向，或是谁家的孩子又上了昂贵的国际学校。亲情，仿佛也成了一项需要精心维护的商业投资。

  前不久，他偶然在电视上看到一则新闻，一位老人去世后，子女为了争夺遗产闹上法庭，曾经的兄妹手足，变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。这则新闻像一根刺，深深扎进了的心里。

  他不禁开始反思：如果有一天，我不再是建国集团的董事长，不再拥有这亿万身家，我的这7个孩子，还会像现在这样，围在我身边，一口一个“爸”叫得那么亲热吗？他们是真的孝顺，还是在“孝顺”我的财富？

  这个念头一旦产生，便如藤蔓般在他的脑海里疯狂滋生。他需要一个答案，一个真实的答案。于是，一个大胆甚至有些荒唐的计划，在他心中慢慢成型。

  “老王，来我办公室一趟，我有个重要的计划要跟你商量。”他的声音不大，但语气中的坚定，却让电话那头的王律师心中一凛。他知道，每次用这种语气说话，就从另一方面代表着华海市的商界，可能又要迎来一场地震了。

  一周后，李家的7个子女同时接到了父亲的紧急通知，要求他们立刻放下手头所有事务，赶回老宅参加“家庭紧急会议”。电话里，父亲的语气异常沉重，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和沙哑，让子女们心中都泛起了嘀咕。

  老大李文博是集团的副总裁，正准备签署一份重要合同；二女儿李文静正和名媛太太们喝着下午茶；小儿子李文翰还在海外考察项目……但父亲的命令无人敢违抗。不到两个小时，7个子女风尘仆仆地全部聚集在了老宅那间熟悉的，足以容纳三十人的巨大客厅里。

  往日里总是精神矍铄、衣着考究的父亲，此刻却仿佛苍老了十岁。他穿着一身普通的旧唐装，头发花白且有些凌乱，曾经锐利如鹰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。他颓然地坐在主位的红木沙发上，手里捏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，身旁的茶几上，烟灰缸里已经塞满了烟蒂。

  “爸，出什么事了？”长子李文博率先开口，他环顾四周，试图从环境中找出一些线索。

  缓缓抬起头，浑浊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子女的脸，他张了张嘴，似乎想说什么，最终却只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。

  子女们炸开了锅，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。建国集团是他们所有人的根基和靠山，是他们身份和地位的象征。这棵参天大树如果倒了，他们所有人都将从云端跌落。

  摆了摆手，示意他们安静。他用一种近乎于梦呓的声音，断断续续地讲述了一个“真相”：由于几个海外投资项目的连续失败，加上国内市场的剧烈波动，集团的资金链早已断裂。为了填补窟窿，他私下签署了高风险的对赌协议，结果一败涂地。现在，银行已经上门催债，所有的资产，包括这栋别墅，都将被查封拍卖，用来抵债。

  “也就是说，”用尽最后一丝力气，做出了总结，“从今天起，我，已经是个一无所有的糟老头子了。”

  说完，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，身体深深地陷进沙发里，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神。

  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。7个子女面面相觑，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。震惊过后，是巨大的恐慌。

  就在这时，老大李文博最先反应过来。他一个箭步冲到父亲面前，握住他冰冷的手，声音哽咽地说道：“爸！您说什么呢？钱没了可以再赚，只要您人还在，我们这个家就还在！您别担心，以后我养您！”

  二女儿李文静红着眼圈：“是啊爸，您辛苦了一辈子，也该歇歇了。以后就住我那儿，我给您养老送终。”

  三儿子李文涛拍着胸脯：“爸，别怕，天塌下来有我们顶着！我们几个兄妹，难道还养不起您一个老父亲吗？”

  一句句发自肺腑的承诺，一声声情真意切的呼唤，在客厅里此起彼伏。孩子们争先恐后地表达着自己的孝心，仿佛要用语言的温度，来融化父亲心中的寒冰。

  看着眼前这感人至深的一幕，伪装在痛苦之下的，心中竟真的涌起了一股暖流。他偷偷睁开一丝眼缝，看着孩子们焦急而真诚的脸庞，心里感到无比欣慰。

  也许，是我想多了。他们终究是我的骨肉，血浓于水。即使我一无所有了，他们也依然爱我，愿意为我养老。

  家庭会议后的几天，按照计划，配合律师处理着集团“破产”的各种“手续”。他搬出了那栋象征着辉煌过去的半山别墅，遣散了所有的佣人，只留下一个贴身的老管家，也是这次计划的知情者之一。

  他换上了从旧货市场淘来的廉价布衣，脸上刻意保留着几分憔悴和茫然，完全是一副落魄老人的模样。一切准备就绪，他决定开始自己的“养老”之旅。

  “文博啊，爸的东西都收拾好了，就一个小包。你看我何时过去方便？”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。

  电话那头的李文博沉默了片刻，随即传来热情的笑声：“爸！您怎么不早说，我好去接您啊！随时方便，您随时过来！”

  得到肯定的答复，心中那块石头落了地。他提着那个破旧的帆布包，按照地址，打车来到了李文博位于市中心高档小区的豪宅。

  开门的是李文博的妻子，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。她看到门口的，愣了一下，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，但很快便堆起笑容：“爸，您来啦！快请进。”

  李文博也从书房里迎了出来，热情地接过父亲手中的包，说道：“爸，您看您，来就来嘛，还带啥东西。”他嘴上说着，手掂量了一下那轻飘飘的包裹，嘴角的弧度似乎僵硬了一瞬。

  “爸，您先坐，喝口水。房间已经给您准备好了，就是……可能要委屈您一下。”李文博给他倒了杯水，面露难色。

  被领到了一个房间，房间不大，朝北，光线昏暗，里面堆放着一些杂物，只在角落里勉强塞下了一张单人床。这和他以前别墅里带独立卫浴和衣帽间的豪华主卧，简直是天壤之别。

  然而，此刻他的脸上，没有成功者的意气风发，只有一丝难以掩饰的落寞和疲惫。岁月不饶人，满头的银发和眼角的皱纹，都在无声地诉说着他已不再年轻。妻子在十年前因病离世，偌大的别墅里，除了几个佣人，便只有他孤零零一个身影。

  他有7个子女，三儿四女，个个都顶着“李家”的光环，要么在集团担任要职，要么自己在外开公司，或者嫁入豪门，生活得光鲜亮丽。在旁人眼中，无疑是人生赢家，儿孙满堂，福气延绵。

  可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，这种福气，有多少是冲着他的钱来的。每个周末的家庭聚会，子女们总是带着精心准备的礼物前来，嘘寒问暖，孝顺得无懈可击。但总觉得，那一张张笑脸背后，似乎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薄膜，客气而疏离。他们谈论的，永远是公司的项目、市场的动向，或是谁家的孩子又上了昂贵的国际学校。亲情，仿佛也成了一项需要精心维护的商业投资。

  前不久，他偶然在电视上看到一则新闻，一位老人去世后，子女为了争夺遗产闹上法庭，曾经的兄妹手足，变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。这则新闻像一根刺，深深扎进了的心里。

  他不禁开始反思：如果有一天，我不再是建国集团的董事长，不再拥有这亿万身家，我的这7个孩子，还会像现在这样，围在我身边，一口一个“爸”叫得那么亲热吗？他们是真的孝顺，还是在“孝顺”我的财富？

  这个念头一旦产生，便如藤蔓般在他的脑海里疯狂滋生。他需要一个答案，一个真实的答案。于是，一个大胆甚至有些荒唐的计划，在他心中慢慢成型。

  “老王，来我办公室一趟，我有个重要的计划要跟你商量。”他的声音不大，但语气中的坚定，却让电话那头的王律师心中一凛。他知道，每次用这种语气说话，就从另一方面代表着华海市的商界，可能又要迎来一场地震了。

  一周后，李家的7个子女同时接到了父亲的紧急通知，要求他们立刻放下手头所有事务，赶回老宅参加“家庭紧急会议”。电话里，父亲的语气异常沉重，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和沙哑，让子女们心中都泛起了嘀咕。

  老大李文博是集团的副总裁，正准备签署一份重要合同；二女儿李文静正和名媛太太们喝着下午茶；小儿子李文翰还在海外考察项目……但父亲的命令无人敢违抗。不到两个小时，7个子女风尘仆仆地全部聚集在了老宅那间熟悉的，足以容纳三十人的巨大客厅里。

  往日里总是精神矍铄、衣着考究的父亲，此刻却仿佛苍老了十岁。他穿着一身普通的旧唐装，头发花白且有些凌乱，曾经锐利如鹰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。他颓然地坐在主位的红木沙发上，手里捏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，身旁的茶几上，烟灰缸里已经塞满了烟蒂。

  “爸，出什么事了？”长子李文博率先开口，他环顾四周，试图从环境中找出一些线索。

  缓缓抬起头，浑浊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子女的脸，他张了张嘴，似乎想说什么，最终却只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。

  子女们炸开了锅，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。建国集团是他们所有人的根基和靠山，是他们身份和地位的象征。这棵参天大树如果倒了，他们所有人都将从云端跌落。

  摆了摆手，示意他们安静。他用一种近乎于梦呓的声音，断断续续地讲述了一个“真相”：由于几个海外投资项目的连续失败，加上国内市场的剧烈波动，集团的资金链早已断裂。为了填补窟窿，他私下签署了高风险的对赌协议，结果一败涂地。现在，银行已经上门催债，所有的资产，包括这栋别墅，都将被查封拍卖，用来抵债。

  “也就是说，”用尽最后一丝力气，做出了总结，“从今天起，我，已经是个一无所有的糟老头子了。”

  说完，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，身体深深地陷进沙发里，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神。

  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。7个子女面面相觑，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。震惊过后，是巨大的恐慌。

  就在这时，老大李文博最先反应过来。他一个箭步冲到父亲面前，握住他冰冷的手，声音哽咽地说道：“爸！您说什么呢？钱没了可以再赚，只要您人还在，我们这个家就还在！您别担心，以后我养您！”

  二女儿李文静红着眼圈：“是啊爸，您辛苦了一辈子，也该歇歇了。以后就住我那儿，我给您养老送终。”

  三儿子李文涛拍着胸脯：“爸，别怕，天塌下来有我们顶着！我们几个兄妹，难道还养不起您一个老父亲吗？”

  一句句发自肺腑的承诺，一声声情真意切的呼唤，在客厅里此起彼伏。孩子们争先恐后地表达着自己的孝心，仿佛要用语言的温度，来融化父亲心中的寒冰。

  看着眼前这感人至深的一幕，伪装在痛苦之下的，心中竟真的涌起了一股暖流。他偷偷睁开一丝眼缝，看着孩子们焦急而真诚的脸庞，心里感到无比欣慰。

  也许，是我想多了。他们终究是我的骨肉，血浓于水。即使我一无所有了，他们也依然爱我，愿意为我养老。

  家庭会议后的几天，按照计划，配合律师处理着集团“破产”的各种“手续”。他搬出了那栋象征着辉煌过去的半山别墅，遣散了所有的佣人，只留下一个贴身的老管家，也是这次计划的知情者之一。

  他换上了从旧货市场淘来的廉价布衣，脸上刻意保留着几分憔悴和茫然，完全是一副落魄老人的模样。一切准备就绪，他决定开始自己的“养老”之旅。

  “文博啊，爸的东西都收拾好了，就一个小包。你看我何时过去方便？”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。

  电话那头的李文博沉默了片刻，随即传来热情的笑声：“爸！您怎么不早说，我好去接您啊！随时方便，您随时过来！”

  得到肯定的答复，心中那块石头落了地。他提着那个破旧的帆布包，按照地址，打车来到了李文博位于市中心高档小区的豪宅。

  开门的是李文博的妻子，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。她看到门口的，愣了一下，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，但很快便堆起笑容：“爸，您来啦！快请进。”

  李文博也从书房里迎了出来，热情地接过父亲手中的包，说道：“爸，您看您，来就来嘛，还带啥东西。”他嘴上说着，手掂量了一下那轻飘飘的包裹，嘴角的弧度似乎僵硬了一瞬。

  “爸，您先坐，喝口水。房间已经给您准备好了，就是……可能要委屈您一下。”李文博给他倒了杯水，面露难色。

  被领到了一个房间，房间不大，朝北，光线昏暗，里面堆放着一些杂物，只在角落里勉强塞下了一张单人床。这和他以前别墅里带独立卫浴和衣帽间的豪华主卧，简直是天壤之别。

  “爸，您看……实在是抱歉，”李文博搓着手，一脸歉意地解释道，“家里地方小，两个孩子一人一间房，书房我要办公，就只剩下这间储物间了。而且……我爱人的父母前两天刚过来，说是要住一阵子，您知道，老人家嘛……”

  晚饭时，气氛有些微妙。李文博的妻子和岳父母几乎不怎么说话，两个孙子也全程埋头玩着手机。只有李文博偶尔夹菜给父亲，试图缓和气氛。

  “爸，这里面有点钱，您先拿着花。是这样……我过两天要去欧洲出趟差，谈个很重要的合作，可能要去一两个月。我老婆一个人在家，又要照顾孩子，又要照顾她父母，实在是分身乏术。您看……要不您先去文静或者文涛那里住段时间？他们房子大，条件也好一些。等我出差回来，一定把您接回来长住，好不好？”

  拿着那张冰冷的银行卡，看着儿子“真诚”的脸，心却一点点地沉了下去。他来之前想过一万种可能，却没想到，这第一站的“孝顺”，保质期竟然只有短短几个小时。

  那一晚，他躺在狭小坚硬的单人床上，闻着储物间里淡淡的霉味，一夜无眠。窗外是城市的繁华灯火，而他的心，却像是掉进了一个冰窟窿。

  第二天一早，没等儿子起床，就提着他那个小小的帆布包，悄然离开了长子的家。他没有动那张银行卡里的一分钱。

  他站在街边，看着清晨的阳光洒在这座他奋斗了一辈子的城市，心中五味杂陈。他吸了一口气，掏出手机，拨通了二女儿李文静的电话。

  “爸！您在哪儿呢？我哥说您要去我这儿住？太好了！我这就派司机去接您！”电话里，李文静的声音听起来热情洋溢，充满惊喜。

  这让冰冷的心稍微回暖了一些。也许，儿子只是个例，女儿总会贴心一些。

  司机很快就到了，将他接到了李文静位于郊区的一栋豪华别墅。这栋别墅虽然不及李家老宅，但也足够气派，带着漂亮的花园和泳池。

  李文静穿着一身名牌家居服，亲自在门口迎接，给了父亲一个大大的拥抱。“爸，欢迎回家！您看您，都瘦了。以后就在我这儿安心住下，我天天给您做好吃的。”

  她安排给的房间，是别墅二楼的一间客房，宽敞明亮，带着独立的阳台，比在大儿子家的待遇好了不知多少倍。的心，又一次被女儿的“孝顺”所打动。

  当天下午，李文静的几个名媛闺蜜上门做客。当她们看到穿着朴素、举止间带着几分落魄的时，都露出了惊讶和探寻的目光。李文静尴尬地将他介绍为“我一位远房亲戚”，然后迅速将他请回了房间，理由是“长途跋涉，需要多休息”。

  接下来的几天，发现，自己就像一个被囚禁在豪华牢笼里的隐形人。女儿天天都会准时送来三餐，对他嘘寒问暖，但绝不允许他踏出房门半步，尤其是当家里有客人的时候。

  “爸，不是我不让您出来，”李文静端着一碗精心熬制的燕窝粥，柔声解释道，“是我那些朋友嘴碎，万一让她们明白我们家破产的事，传出去对文博他们的事业影响不好。我们得为大局着想，您说对不对？”

  又过了两天，李文静的丈夫，一位上市公司的高管，从国外回来了。他对岳父的到来表现得十分“客气”，但那客气中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。

  “你到底让你爸住到何时？他现在这个样子，住在这里像什么话！下周我还要在家里办商业派对，到时候被我那些生意伙伴看到了，我的脸往哪儿搁？”

  “我不管！你自己想办法！让他去文涛或者文翰家！总之，派对开始之前，他必须离开这里！”

  门外的，身体靠着冰冷的墙壁，浑身都在发抖。原来，那每日的燕窝粥，那温暖的笑容，那贴心的问候，都仅仅是为了掩盖一个让他“体面消失”的计划。他在这里，不是父亲，而是一个影响家庭“形象”和丈夫“面子”的巨烦。

  “爸……我老公公司最近出了点问题，压力特别大，医生说他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休养。您看……文涛那新买的公寓不是刚装修好吗，环境又新又安静，要不您先去他那里住一阵子？”

  看着女儿那张写满“为难”和“愧疚”的脸，心中已经麻木。他没有戳破，只是平静地收拾好了自己的小包。

  从老大到老二，再到老三、老四……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，像一个皮球，被他的7个子女精准地，以各种各样听起来无懈可击的理由，从一家踢到了另一家。

  有的说孩子要高考，需要安静；有的说自己要和伴侣出国旅行，家中无人；有的说房子太小，实在住不下；最小的女儿李文心，那个他曾经最疼爱的掌上明珠，甚至说自己新交的男朋友对老人过敏。

  每一个拒绝，都像一把钝刀，在他的心上反复切割。最初的希望和欣慰，早已荡然无存，只剩下彻骨的寒冷和失望。他终于明白，没有了财富的光环，他这个父亲，在子女眼中，不过是一个累赘，一个避之不及的麻烦。

  他没有再去任何一个子女家，而是在市郊找了一家最便宜的招待所住了下来。他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，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是真正的“一无所有”。他失去的不是钱，而是他曾经深信不疑的亲情。

  半个月后，李家的7个子女，都陆续收到了王律师以名义发出的正式通知。通知要求他们于次日下午三点，到市中心最豪华的君悦酒店顶楼宴会厅开会，商议关于父亲的“最终赡养问题”。

  子女们心中都松了一口气，又有些烦躁。看来，老头子终于想通了，准备找大家摊牌，拿出一个固定方案，省得再像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了。或许是要大家凑钱把他送去最好的养老院？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。

  这间小型宴会厅布置得极其考究，铺着柔软的羊毛地毯，挂着璀璨的水晶吊灯。一张长长的会议桌旁，坐着一个他们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。

  坐在主位上的，是。他身穿一身剪裁精良的深灰色意大利手工西装，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，银色的发丝在灯光下闪着威严的光。他手中夹着一支顶级的古巴雪茄，烟雾袅袅升起，衬得他那双重新变得锐利深邃的眼睛，如同鹰隼一般，正冷冷地扫视着门口的每一个子女。他整个人的气场，强大、沉稳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，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执掌千亿帝国的商业帝王。

  他的身旁，恭敬地站着一直以来都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王律师，手里捧着一个厚厚的皮质文件夹。

  “都……都来了？”缓缓开口，声音不大，却像重锤一样敲在每个人的心上。

  “爸……您……您这是……”长子李文博结结巴巴地开口，脸上的表情混合着震惊、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。

  “你们一定很好奇，我为何会在这里，为什么是这副打扮。”他顿了顿，目光如利剑般从每个子女的脸上划过，“很简单。因为从来就没什么破产，建国集团好得很，甚至比以前更好。之前的一切，不过是我导演的一场戏，一场对你们人性的考验。”

  整个宴会厅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，空气仿佛凝固了。7个子女的脸色，在短短几秒钟内，从困惑变成了煞白，又从煞白变成了涨红。他们终于明白了，自己在这场“大戏”中，扮演了何等丑陋的角色。

  王律师点了点头，翻开了手中的文件夹，用他那不带任何感情的、公式化的声音，开始宣读：

  “此为先生亲笔签署，具备完全法律上的约束力的正式遗嘱。遗嘱声明：‘在我，，百年之后或因病去世后，我名下所有的遗产，包括但不限于建国集团的全部股份、所有不动产、现金、股票及基金……都将由……’”